近日閱讀上個月才上市的《早安,巴哈先生》中譯本,英文原版是由加拿大音樂評論家Eric Siblin於2010年出版,乍看中文書名,以為又是一本藉由巴赫音樂來做為心靈療癒的書,原本無法勾起興趣,稍加翻閱後,才知是『標題殺人』。
英文書名為《The Cello Suites: J. S. Bach, Pablo Casals, and the Search for a Baroque Masterpiece》,全書以巴赫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的36段舞曲(6首組曲,每首組曲由6段舞曲組成)架構,使用交插的方式介紹巴赫和西班牙大提琴家卡薩爾斯的故事,以及作者探尋這首巴洛克時期傑作時的歷程。
會使用《早安,巴哈先生》這種文不對題的書名,可能是因為出版社即為『早安財經文化』,以出版財經書籍為主,我的書櫃上就有該公司的《親愛的臥底經濟學家》。這次改走藝文路線,沖淡財經味,請了台中古典音樂電台主持人吳家恆先生翻譯。不知吳先生對本書的譯名,和小標(無伴奏......與我的音樂奇幻之旅)是否有過不同意見?
巴赫的生平和組曲的來由,平常接觸古典音樂的人應已耳熟能詳。卡薩爾斯的故事與他『發現』本曲的因緣,我看過卡薩爾斯的《白鳥之歌》自傳和DVD影片,所以不陌生,之前因為加泰隆尼亞的獨立運動,也PO過相關文章( https://goo.gl/Mk6Apq)。作者為深究本曲,還特地訪談了華爾特·尤阿興和麥斯基等著名大提琴家,由實際體驗學習和演奏本曲的名家講述,更具說服力。
卡薩爾斯在13歲(1890)時『發現』巴赫大提琴組曲,練了12年後(1902)才願意公開演奏。我好奇的是,之前的音樂界人士對本曲是何看法? 年代離巴赫較近的莫札特也許知道有本曲,但他對大提琴興趣不大,在他六百多件各式各樣的作品中,為大提琴量身打造的卻只一首大提琴奏鳴曲《低音管與大提琴奏鳴曲K.292》。貝多芬受巴赫的影響很深,大提琴曲目也不少,但他是不是也將其當作一般練習曲而已?
Pau Casals: Bach Cello Solo Nr.1, BWV 1007 (8.1954)
在本書中,我才知道舒曼於1853年左右曾改編本曲。“在舒曼來看,加上鋼琴乃是提供「和聲支撐」的一種方式,其目的在於讓音樂更豐腴,讓還不習慣聽獨奏弦樂曲的聽眾覺得音樂更加活潑?“ 所以連舒曼也不瞭解本曲自身就蘊藏了另一片天空?
作者訪談華爾特,他說在15歲(1927)時,“我把它當作練習曲來拉,一首一首分開來拉,......,誰敢把一整首組曲拿來拉“ ,但他聽過卡薩爾斯拉過整首後,這就像精神崩潰一樣,我回家之後開始真正練習巴哈的組曲,不想忘記我曾經聽過。“ 卡薩爾斯『發現』此曲之後,一代又一代的大提琴家,已將巴赫的大提琴組曲當作音樂生涯挑戰的高峰。
作者也特地到比利時訪談麥斯基,“這是我所拉過最難的曲目。它需要的專注和能量多到難以置信。這是為什麼我一場音樂會拉三首,要換三件襯衫-因為我全身溼透了,而不是因為我騷包。" 我有幸於2000年5月28日,在高雄文化中心聆聽麥斯基現場演奏本曲,現在還清楚記得至德堂空蕩的舞台,燈光聚焦在穿著騷包的三宅一生長袍的麥斯基,被評為「激動的杜斯妥也夫斯基」的模樣。
2000年5月麥斯基到台灣演奏巴赫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的宣傳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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